——浅谈反垄断案件线索发现与调查取证

　　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垄断法》实施5周年，国家发改委率先掀起反垄断风暴，查处了韩国三星、茅台五粮液、上海黄铂金饰品、洋奶粉价格垄断案等一系列颇具影响力的大要案件。而同样作为反垄断执法机构的工商部门，5年来公布查处的反垄断案件仅12起。在公布查处的12起反垄断案件中有2起是湖南省永州市工商局发现案件线索，争取湖南省工商局向国家工商总局申请立案，并协助省局查办的案件。基层工商留心发现反垄断线索、及时核查上报，对于国家工商总局查处反垄断案件非常重要。现就如何发现垄断案件线索和如何调查取证谈点粗浅看法：

敏锐捕捉线索、深入挖掘案源
　　或许有人会认为查处垄断案件是国家局或省局的事，与我们基层没什么关系。但实际上垄断行为多出现在基层，现实生活中垄断现象随处可见，供水、用电、银行贷款、汽车保险、建筑材料（河沙、混凝土）、国土交易等各行业都存在垄断行为。套改罗丹的一句话：生活中不是没有垄断行为,而是缺少发现垄断行为的眼睛。我们基层要善于捕捉发现垄断案件线索，只要我们做生活的有心人，注意培养敏锐性，积极捕捉信息，及时初查收集资料，向省局汇报，积极争取国家局立案查处，就有可能在反垄断上有所作为。

　　一是重视群众举报投诉。以永州市工商局为例，该局于2012年1月收到市优化办转来的群众投诉，反映各保险公司统一到新车中心办公后，新车保险统一不打折了。有执法人员认为统一不打折是价格问题，不属于工商部门管辖范围，但该局本着对群众负责的态度，及时到新车中心实地核查。通过现场检查，发现不仅存在新车保险取消以前折扣优惠的问题，还看到现场几家保险公司出单人员被放假，通过了解是因超计划份额被暂停出单。超计划份额被停单，这一新的发现引起执法人员高度警觉，通过进一步深入了解，发现了保险行业协会组织12家保险公司签署的《合作协议》，实行划分市场份额，涉嫌垄断协议。该局迅速将相关情况和建议上报省局，成功争取到国家局授权省局对保险行业协会及12家保险企业立案查处。2013年3月4日、4月7日该局接到市房地产业协会及其会员单位某房地产公司的投诉，反映该公司的房产开发项目配电工程于2012年3月开始启动，因被电业局刁难，拒绝供电，导致交房时间延迟了8个月。该局通过走访，了解到电业局拒绝供电是因房地产企业未缴纳“新建住宅供电设施维护费”。而该供电企业要求房地产企业缴纳“新建住宅供电设施维护费”是凭借政府规范性文件的规定。据此，发现了政府相关部门出台的《新建住宅供电设施建设维护管理办法（试行）》、《新建住宅供电设施建设维护管理办法实施细则》等规范性文件规定“新建住宅供电设施建设工程由物价部门统一定价、由电业部门统一设计、施工、收费”涉嫌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同时，也发现了供电企业凭借政府相关文件的行政限定，涉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指定经营者限定交易的问题。该局及时向省局专题汇报，按省局指示进一步开展核查。并且将相关情况及时向永州市政府汇报，提出相关建议。市政府对该局工作予以肯定，正式发函征求该局意见，目前正在起草修改相关文件。市房地产业协会及房地产开发企业对工商部门的工作比较满意，社会各界进一步加深了对工商部门反垄断工作的认识。

　　二是留心收集锁定关键证据，借外力助立案。2012年8月，该局执法人员在与房地产开发商闲聊时，听说冷水滩区和零陵区的所有混凝土公司合伙经营、统一提高混凝土价格，引起房地产开发商集体不满。房地产开发商中的人大代表已提交议案向政府反映。该局对此事高度关注，通过向人大议案的代表了解情况，得知各混凝土公司以资产入股合伙经营，划分了各自的销售区域。该局执法人员敏锐地觉得此现象不正常，进一步深挖线索，做好先期调查摸底工作，以日常巡查、清理无证照经营为名找部分企业了解混凝土生产销售流程，并通过多种方式收集到部分核心证据，发现永州7家混凝土公司签订《混凝土合伙协议》，涉嫌达成并实施划分销售商品的数量、联合抵制交易的垄断协议。该局及时将相关情况上报省局，凭借内部扎实的先期关键证据及外部人大代表议案投诉的压力，成功争取到国家局授权省局立案查处。

　　三是个案深挖，以点带面。今年3月，该局在办理某拍卖公司涉嫌串标案时，发现与拍卖公司合作进行拍卖的某县国土资源交易中心超标准滥收费用。经初步核查，按照《招标拍卖挂牌出让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规定》第二条第四款“本规定所称挂牌出让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是指出让人发布挂牌公告，按公告规定的期限将拟出让宗地的交易条件在指定的土地交易场所挂牌公布，接受竞买人的报价申请并更新挂牌价格，根据挂牌期限截止时的出价结果或者现场竞价结果确定国有建设用地使用权人的行为”的规定，及国家相关规定，拍卖行不能直接拍卖土地,须到当地国土局下属的土地交易中心挂牌公示。国土局下属的土地交易中心具有独占垄断地位，涉嫌滥用行政限定，滥收费用。此个案具有普遍代表性，应以点带面深入挖掘。目前，全国各地土地交易大多由土地交易中心挂牌，各地都有国土局下属的土地交易中心，土地交易中心凭借其独占垄断地位进行的违法行为，值得我们关注，可进一步深挖，以规范整个行业。

从外围向中央推进，多方调查取证
　　发现线索后，该局全力协助省局查处垄断案件，在调查取证方面作了一些有益探索。

　　一是利用对立方的矛盾，请当事人的对立面提供证据。在查办混凝土垄断案件时，该局利用房地产开发商对混凝土公司统一抬高价格的不满，请房地产开发商及内线人员提供了《混凝土合伙协议》等资料。在初查新建住宅电业涉嫌垄断案时，该局执法人员实地走访了相关房地产项目，并召集房地产业协会及8家房地产企业专题座谈，房地产业协会及其会员单位提供了包括《新建住宅供电设施建设维护管理办法（试行）》、《国家计委、财政部关于全面整顿住房建设收费取消部分收费项目的通知》（计价格〔2001〕585号）、电监会《供电企业用户受电工程“三指定”专项治理工作方案》（电监稽查[2010]15号）等文件资料。

　　二是先从外围获取基础资料，再倒逼当事人提供证据。 例如该局在协助查处保险垄断案时，一开始当事人不太愿意配合，要么推说没有文件资料，要么就只提供一些无关紧要或不完整的协议文书等。执法人员就另辟取证途径，从外围向中央推进，先从民政局查阅获取证据。当事人发起成立新车中心的相关资料，包括《合作协议》及新车中心成立的文件、章程等都在民政局备案存档。执法人员从民政局取得了第一手完整资料，据此，顺藤摸瓜、剥茧抽丝，进行合理推断，并不断求证，层层推进。根据民政局提供的资料倒逼当事人提供证据。并充分利用好《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第五十二条关于对拒不提供有关材料有权处罚的规定，对当事人进行宣传教育，形成强大威慑力，致使当事人不得不配合调查，如实提供资料。

　　三是制订详细的取证计划，分类制作证据目录。必须在吃透相关法律的基础上制定好详细可行的取证计划。因垄断案件大多是系列案，涉及多个当事人，要同时调查取证，时间及程序上要安排好。最好是在进行关键性询问调查前要取得相关客观证据作为铺垫，并且要提前拟好询问笔录提纲，先向各当事人提供询问笔录提纲，再分别约见各当事人。这样制作询问笔录目标明确，条理清晰，快速高效。该局还设计制作了证据目录，分为文书类和财务类，要求各当事人按证据目录提供相关资料，由当事人逐项提交汇总签字盖章确认。这样，有助于完整、迅速地完成调查取证工作。

　　（作者：永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　韩顺华　谢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