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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一场突击行动,在深圳沙头角海关旅检四科办公室,办案人员当场查获108万元,多个信封注明分账“清单”。走私车辆按次收费,小轿车1200元/次、商务车1500元/次,海关关员每人每月受贿至少几万元。据悉,... 一场突击行动,在深圳沙头角海关旅检四科办公室,办案人员当场查获108万元,多个信封注明分账“清单”。走私车辆按次收费,小轿车1200元/次、商务车1500元/次,海关关员每人每月受贿至少几万元。据悉,案发前的中英街,猖獗走私成“公开秘密”,老百姓看不过去,深圳海关监察部门却称“毫不知情”。(11月17日新华社) 深圳沙头角海关腐败是一起典型的窝案,而沙头角海关又只是窝案中的一个“窝”而已。今年以来,深圳海关已有23人落马。 窝案和那种一把手堕落、在家里藏几亿元现金的案子很不同。出现大老虎,往往是审批大权、提拔大权集于一人造成,大老虎落马后,身边同事甚至并不知情,有人还会说“我看领导平时是个老实人”。而一窝小老鼠的出现,往往是因为这种腐败行为一个人不方便干。以海关为例,每天那么多货物要查验,不可能领导一个人现场去查。他必须要弄一帮子人,上下其手,大家合伙贪,这种利益链在未案发之前,是非常牢固的。大家同居一个办公室,一个眼神,一句听来平常的暗语,就把事办了,钱大把大把收进来了。 但窝案的软肋在于,一旦案发,只要真心查,一定查个底朝天。现在腐败分子落马后流行现身说法写忏悔录,对首要人员的忏悔,公众根本懒得听,无非是“忽视了学习,面对诱惑意志不坚定”之类的废话。但我们很想听听最普通的办事科员在面对诱惑时是怎么想的。比如此案中职位最低的那位科员陈某某,他10天受贿9万余元。 为何特别关心从犯,因为这里面有大文章。在法治比较成熟的国家,即便上级想腐败,却往往不便下手,甚至无从下手,因为吃不准身边的人,包括同事甚至家人会不会配合,而且很担心他们会举报。这种约束在,“看得着吃不着”,贪婪之心慢慢就“咽了下去”。 而发生在中国的很多窝案细节显示:作为一个普通办事员,要出淤泥而不染,难度很大,风险很大。如果领导是个腐败分子,威权之下,下属鲜有不从。否则,运气好点,会被边缘化,运气差点,会被穿小鞋,遭到打击报复,甚至有牢狱之灾。所以,很多人在一番察言观色之后,坚定地判断为领导敢这么做,必定有敢这么做的底气,比如有后台。违逆其意,对个人没什么好处。或者对腐败行为假装不知道,但求自保。或者参与其中,分一杯羹。 鲁迅先生早就说过:中国人的圆滑不是一般的圆滑,而是非常成熟的圆滑。这么多庸常的聪明人权衡利弊之后,往往是争先恐后地与领导站上同一条船,那么窝案必然势不可挡。期待窝案中出现“深喉”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有,也往往是因为分赃不均造成,比如每次给别人几万,给我才几千。 说这些贪赃的小官小吏庸常,是因为他们和大老虎不同,大老虎要经常做廉政报告,作为人,面对人格分裂的局面,必然也心惊也不安,所以在人前还是要维持一种道貌岸然的架子。庸常的小官小吏就不行了,位卑而势大,往往难以抑制地人前人后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最后必然明目张胆,贿赂公行。 比如沙头角海关这起案子里,大笔贿款就装在信封内,每个信封居然注明受贿人姓名及金额,还附有纸条说明行贿人姓名、放行日期、放行次数、金额。比如走私分子当街装车,旁若无人,走私在中英街社区居民中早已成为“公开的秘密”。没人庇护,走私分子敢这么做吗? 说到庸常,这两天就有一起很不庸常的小事,北京一名老外阻止小轿车违规上自行车道,直接把自行车横在违章的小轿车前,非常执着,最后逼退小轿车。很多网友问,你敢也这样做吗? 为什么面对小轿车违规上自行车道这种庸常的恶,国人很少敢较真,实话说,那是因为,按照我们常见的逻辑,司机如果发现是个普通人拦在车前,轻则会下车和你骂将起来,甚至打起来,重则会发生“我爸是李刚”那种事。我们常见这种事,我们知道后果,索性也就视而不见了。 话说回来,如果这辆冲上人行道的车,就是那种越出制度越出法律的腐败现象,开车的人就是你的领导你的上级,你我等普通人,敢上前拦阻吗?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我以为,要遏制窝案,除了要鼓励内部人举报,还要创造“让内部人举报安全”的机制。系统内部举报不灵,那就编织多系统遏制腐败的网络。比如向沙头角海关举报等于通风报信,那就向更高级别的部门举报。只要途径畅通,只要证据确凿,这种办公室里分钱的“海关大戏”是很难再上演的。 近年来,海关系统窝案频发,也说明了海关这个部门的一些岗位“油水太大而监督失灵”。说海关油水太大,我想起了一则清宫轶闻,说是同治皇帝少年时喜欢微服出宫瞎逛,有一次避雨僧寮,遇一人,发现他很穷。问之,知道这人是富人家的仆人,被主人赶出来了。小皇帝动了恻隐之心,问他你觉得哪个衙门最有出息,我写个条子你去上班。这个仆人竟答:粤海关。 这让我心惊:粤海关,令人惦记那么久。贡万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