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同学,你现在还在茶厂上班吗?”前不久,一位三十多年前的女同学刘爱军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她从北京陪她的老父亲回安化老家来探亲了。
其实,这位女同学刘爱军,我也是在一年前才相认的。那是她陪着她的老父亲也是回安化老家来探亲,在他们同学的一次小小聚会上,我的小妹居然也是她的同学,他们在闲聊时不知啥的就聊到了我,并把我也牵扯到了他们的同学之中。当时,我小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刘爱军的女同学?说心里话,我当时压根儿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不认识。这怎么可能呢?她既然是我小妹的同学,那肯定就不是我的同学了,因为我小妹比我小了整整的三岁。可是,刘爱军却一口咬定与我是同学,她说她本来就是和我是同学,只不过后来由于某些方面的原因,又与我小妹成了同学。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真被弄糊涂了……不过,那次我们还真是见上了一面,但时间毕竟跨越了三十多年,要不是我小妹介绍,我们双方当时谁都认不出谁。幸亏在相互攀聊的过程中,依稀的记忆犹在,仿佛记起了对方,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她的确是我的同窗同学。从此,我与同学刘爱军便留下了手机联系号码,还相互加入了微信朋友圈。
“今天下午你下班以后,咱们几个同学聚一聚吧!”刘爱军在电话里向我提出了邀请。
“几个同学聚一聚?”我好像是听错了似的。
“是几个同学呢!等见面后就知道了。”刘爱军笑嘻嘻的就像是在买关子。
下午下班后,我开车从茶厂赶到了县城东坪镇,按照同学刘爱军事先所提供的同学聚会酒家地点,基本上算是没有“迟到”。当我来到她所提供的包箱号门口时,包箱里面已坐满了人,刘爱军一见到我就挥动着她那只“金光闪闪”的首饰手臂,笑容满面地示意着我赶紧进来入座。我稍微地向包箱里的人扫视了一下,除了我小妹与同学刘爱军外,其余的人基本上没什么印象。但我生怕别人说我患有“健忘症”或其他什么的,便很是高兴地说了一句:“各位同学大家好!请原谅,对不起,我来晚了。”
随后,同学刘爱军和我小妹开始给我介绍各位,而我就像是听天书一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们是不是我的同学呢?最后弄了半天,他们都是我小妹的同学,也是刘爱军后来的同学,而不是我的同学。不过还好,算是幸之有幸吧!其中一位姓刘的说他的姐姐刘艳芝是我正儿八经的同学,她现在就在东坪中学教书。于是,我让他给他的姐姐刘艳芝打了一个电话,果不其然,终于又相认了一位三十多年前的老同学了。
也许有人觉得好笑,虽说是三十多年了,但自己的同学真的就那么难认吗?其实我也解释不清这个问题,我只晓得那时上学是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大山区,而学校实行的是“半工半读”,同学们除了上课时拥挤在那间破旧不堪的教室里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各奔东西参加各自的劳动去了。加上那个时候男女有别,阶级成份有别,以及年龄上的差异,即使是同学间的搭话也要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与制约,至于对方姓甚名谁,的确也就显得很是模糊。可而今又相距了三十多年,这三十多年人生沉浮,波澜不尽,尤其正遇改革开放,又搞得我们这代人是不知所云,只得四处漂泊,为前程挥洒汗水,那里还顾得上那段过往云烟。
因此,对于那个时候的同学,我还是要对他们说声对不起的。我自毕业后就从那个偏僻的大山区里跳出来了,钻进了县城,还参加了工作。可我的命不怎么好呀!工作还没稳定下来,我所在的企业就像是一根稻草,被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吹,就连根拔起了。从此,我就成了一只无头的苍蝇,不得不四处打工,可又处处碰壁,最后不得不摆地摊子、开店子和办厂子,在万般无奈之下还千里迢迢地来到新疆的戈壁滩上睡地窑淘金子,经历和品尝到了人世间的种种艰难与疾苦。后来,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差了,才回到了家乡,应聘到了家乡的一家茶厂工作,这才把生活稍微稳定了下来。
“喂!老同学,今天下午刘艳芝同学请咱们同学吃饭,请你按时赴宴哟!”时隔二日,同学刘爱军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
“喂!是李总吗?今天下午请你到寒舍来赴一下宴哟!是北京的同学刘爱军、桃江的同学梁伦希回来了,我们一起聚一下吧!”还没等我回复刘爱军的微信,突然统战部副部长陈毅荣就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当时,我还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因为陈毅荣也是我们茶产业领导小组的领导,时常会来我们厂里指导一下工作。他过去有事一般都是打我们老板的电话,可今天他却破天荒地给我直接打电话,是不是有点吓人呀!当他说是同学聚一聚,这才让我那块压在心头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要不然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了。当然,这又让我想起了他一年前来我们茶厂时,他盯着我望了老半天,然后问我是不是叫李峰。原来,他与我也是同学,只不过不是在一个班上。
那天下午,我果然又从茶厂赶到了县城,准时地赴宴了。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室内已来了许多的同学,陈部长一一给我介绍,每介绍一位,我就被吓得胆颤心惊的。万万没有想到在我的这些同学当中,有县长、部长、局长、校长和行长等等。从他们那成熟而又刚毅的脸膛上,我看到了他们的不易,更显现出了他们那一段段饱经风霜、叱咤风云的拚搏历程。
那天,我并不是什么“东家”,但我却有点“喧宾夺主”。我频频地举杯着,频频地吵闹着,把同学聚会的宴会搅得是沸沸扬扬,热热闹闹。酒足饭饱后,我还不死心,吵着要重温一下读书时打乒乓球的“快意”。于是,我们便找到了一间简易的乒乓球室,个个都带着重重的酒意,相互间挥洒地打了一场又一场“同学友谊赛”。那象征着纯洁的白色乒乓球在两台上不停地跳动着,你接我推,你推我杀,你来我往。助威的同学依然还像过去那样带着声声的童趣在呐喊,挑战者依然还像过去那样不服气地拚死搏杀,那场景又仿佛回到了我们三十多年前……
(作者:李 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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